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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山河远阔

浮生珠

浮生若世,凄凄凉凉,看不尽繁华梦里哭断肠,道不尽爱恨情仇天涯相隔两茫茫,珠看曾经未来事,凡人之心皆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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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珠?什么破东西啊没意思”周九良随手把书扔在一边


——唉,那同学,不要把书随手扔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捡起那本被自己觉得无聊扔掉的书放回书架

“离江之役,凄美的故事……”随手拿起一本有些破旧的书翻开一页就看到了这个


周九良特别爱看这些什么古代有的没的的书,不管什么野史啊啥都喜欢看

“图书馆还有这么破的书啊,什么破标题啊”说着却也看了进去

——血染离江水,情断再续前世缘

“唉,怎么最后又是都死了”把书塞了回去拿起包向门口走去


“又下雨了,得亏我带了伞”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折叠伞撑开,在许多被没伞奔跑着的人中走过


周九良往自己租的房子走去,家里不管他也是个自生自灭的主只每个月给他足够多的生活费,他不乐意住学校就找了个地

在路上,一个老头正收拾着被雨淋湿的小古董摊,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我的宝贝啊,被雨淋了”


周九良看到蹲下,帮忙收拾搬进老头的小三轮车里,一切都一气呵成也没说话,老人满身雨水半佝偻着身子不住的谢谢


“我看今天天好就想出来挣点,这夏天的雨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周九良把手中的雨伞塞给了老人,老人推让着


“以后您多注意,常拿着把伞别再淋坏了”周九良身上也湿了,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核桃大的珠子,让给周九良


“这是我特别珍藏的一个珠子,叫浮生珠,谢谢你了小伙子,收着它”


“不用,您也得指着这个挣钱不是”


老人摇摇头,无奈,周九良知道自己不收这珠子老人指定也不要那雨伞,放在口袋里,老人雨伞下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微笑


周九良看着老人走远,其实他还偷偷的在装小古董的大包里塞了二百块钱,他今天就只带了二百出门


全身已经湿透了,也就不在意了,慢慢悠悠的走回去仿佛这只是个阴天,根本没有雨


回到家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在家没什么可避讳的,穿着内裤就出来了,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晾上,擦拭着,想起老人给他的一颗珠子就从衣服里掏出来放在手机看着


特别光滑圆润,看着里边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被光一照射更是特别亮,周九良感觉自己被吸进去了一样,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对,叫浮生珠


周九良只觉得名字有点熟,想了想,是今天图书馆被自己扔了的那本书里的名字,暗暗想着怎么没多看几眼呢,可转眼也不过是觉得骗人玩的罢了,碰巧了而已,也没放心上


晚上十点,周九良玩着手机脑子里又不自觉的想起今天那个故事,那是两个男子,故事也就这么着,只是觉得这种爱情真的存在吗,晃了晃头,看了眼课程,明儿周五,没课,睡到个昏天黑地再说,喝了一口桌子边放着的清水关灯放下了手机


那颗珠子在关灯后特别的亮,周九良看着它又拿在手里,里边仿佛有水有山,混混沌沌的朦胧,周九良把它掖在了枕头下,省的亮的碍眼



周九良半夜翻了个身,只觉得身子有些软,迷迷糊糊拽了被子盖在了身上,越睡越沉


周九良站在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里,前边是个小凉亭,打量了一圈没有一点儿现代的气息,周九良刚走到亭子前就看见俩人已然坐在那


不对,那身着盔甲将服的人不是自己吗,自己的脸周九良比谁都认的清楚,周九良跑了过去想问为什么他和自己长得一样,近了跟才发现自己都站在桌子里了,他却没发现自己


自己穿越了吗这是?捏了捏自己,有些痛,真实?他们看不到自己,而自己能看见他们却触碰不到他们,就像VR体验,周九良有些惊讶


“我就说你的眼会好的,你还老是担心”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摸着面前男子的眼睛


“王爷,我还真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放心吧,现在可看得真切了,嗯?”语气里透着一丝丝宠溺


周九良坐在他俩旁边的另一个石凳上,胳膊撑着桌子饶有趣味的看着,既来之则安之,管他能不能回去呢



周九良看了看对面的人,也是个男子,长得却十分清秀好看,大大的眼睛,一张薄唇,脸上还透着点红,心想着要是在现代绝对是个美男子,迷妹一大票


周九良按捺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虽然也感觉不到什么


“堂堂,明日你生辰可又什么想要的”周九良看了看人,原来叫堂堂


“你能回来我就开心了,不要什么别的东西,也不要操办什么”咧嘴一笑,不止那王爷笑了,周九良也被迷住笑了起来


那王爷扶起人,十指相扣,轻轻吻了那男子,看的周九良面红心跳,捂了眼



那俩人去哪他就跟着去哪,晚上刚跟着俩人进了房间,没半个时辰就羞红着脸跑出来了,得亏人看不着他


这一天下来周九良坐在长廊的栏杆上开始思想起来,那人为什么会和自己长得一样,这又是怎么会事


第二天是那男子的生日,果然没有大操大办只那府里的人替那人庆贺着,走进书房,看着墨迹未干的纸上写了两人的名字

——周航 孟鹤堂

想必那就是那二人的名字,刚扭身子抬脚要走,脑海中闪过什么,那本书上的故事就是他俩!


那,现在是孟鹤堂的生日,那本书里提及过一次他的生日没有大操大办,那还有五年,五年后这个府邸就荒芜了,都死了。周九良脑子嗡嗡作响原来自己来了故事中,忽然一阵大风吹的有些迷眼,等周九良再睁眼就是另一个地方


混黑潮湿的房子,一小截蜡烛的烛光微微跳动像是在告诉着坐在那里的人自己要灭了


“今日起,我周九良改名为周航,脱下世族的荣辱,定要爬的高些再高些,将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踩在脚下”稚嫩的脸上充满着愤恨,转而温柔似水揽起身边躺着的人


“堂堂,你好好撑着,我明天再去求求药铺的人”眼泪打在怀中人的脸上,低头轻轻吻在那人额头上,倚靠在木板上紧紧搂着人,外边雷雨交加,只看着周九良都有些冷,那个和自己十七八岁时长得一样的人不停地轻轻拍打着怀里人的后背,吻一个个落在怀里人脸上



他本名也是周九良?一阵寒风周九良站在高堂阔殿之上,满朝官员尽显辉煌,周航一身盔甲行装


“今日起封周航将军为安平王,护我朝一方安康”跪拜成礼


又是最开始的院子,周九良有些懵


“今日我请了皇命,皇上赐了我俩的婚,再也不必躲着他们的眼光”


转而又站在红色婚房,燃着双龙喜烛


“今夜后你便真真正正的是我的人了”眼前的周航满脸笑意


“从小到大哪时不是你的了”孟鹤堂拿起一壶酒递给了他


周九良有些呆立,眨眼间四周黑漆漆一片


“那便是你的前生了”周九良回头看去,是那天下雨时收古董摊的老头

“那……”


“那离江之役就是你的故事,那孟鹤堂是你前生从小到大守护爱着的人,还有五年,很快就过去了,看吧看吧”


“你是谁啊”周九良在虚无缥缈的黑洞中喊叫着


“浮生一世黄粱一梦,浮生的使命皆尽于此……”


又回到了刚才的院子,看样子像是又过了很久,样子又变了很多


“公子,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下人奔跑着跑向房间



“两年可还好”孟鹤堂站在周九良面前,声音低沉着,眼里含泪要出不出的笑模样


“好着呢,就是想你”


“可要回宫复命?”

“去过了”


“那收拾下吧,我亲自去给你做饭”也没拦着,笑了笑


傍晚周九良坐在旁边看着情意浓浓的俩人,想不到这会是前世的自己


这些电影般的场景一幕幕在自己眼前走过


“今日圣旨下了我便又得起身拔营去了,你在家切等着我,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吩咐他们就好,不知又得多少日子才回来,你小心照顾着自己,想吃什么就和他们说就好了”


“我明白,你一切小心为重,夜眠不可深,时时注意着些,我在家等你消息”孟鹤堂将衣服一件一件为他穿上,贴上身给了人一个吻,借此将孟鹤堂揽进怀里,深深吻了下去


“走吧”


周九良记起些许片段,这是最后一次相见,他想告诉他别去,他知道他走了后孟鹤堂会遭受什么,他开口叫着他,可是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


下边的江水滚滚,湍急的流走,岸上两军对立,手持刀剑长矛


“今日定不能让贼人渡江入我朝土地”两军冲锋在前,这兵力的殊途,周九良在一旁看的焦急,他跑去周航的旁边让他快逃,可是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周九良眼睁睁看着一柄长矛刺入他的胸膛,鲜血直流周九良第一次看到这么真实的血仿佛还能闻到血腥味


他向后跑着,周九良便跟着,他拿起了火把,周九良迟疑片刻便想抢着


“你不回去了吗,他在等你啊”周九良看着仅此一条的木桥被大火吞噬,他满身鲜血冲着对岸哭喊


“堂堂,你等我,下辈子等我”纵身一跃,利剑划过峭壁发出刺啦的声响,周九良向下看了看有些胆寒,这边硝烟弥漫对岸草木皆绿


周九良回到那个王府,天已经黑了人已经快走没了还有三两个无家可归又衷心的下人,看这门口白番应是又过了些日子


“现在让老子也尝尝你这种的味道啊,哈哈哈”声音是孟鹤堂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周九良没记错向那跑去,孟鹤堂的长衫已经被撕开,半边身子露了出来,一个比孟鹤堂体型略高些壮些的男子伏在他身上,啃咬着他白皙的锁骨,那是周航的副将,他记得,那天大殿封赏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人



孟鹤堂的眼里有泪,可是他被绑了起来,周九良着急害怕,可是他做不了什么,他对那个男人拳打脚踢,可是没用,他趴在孟鹤堂身上挡着也是没用



周九良拿起桌上的一把尖刀,向男人走去他知道没用可是他想做些什么



尖刀刺入了男人的后背,一刀又一刀,男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死了,周九良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满身是血,他把男人拉开,孟鹤堂被打了几巴掌,脸上全是泪,周九良也不顾得自己怎么又会这样,拿自己的袖子给他擦了泪和沾上的血,扯过来一件衣服给他穿上,他不怕被别人看到,他突然心疼这个前世的爱人


“你回来了吗”孟鹤堂摸着周九良的脸问到,周九良突然觉得不对劲



“你眼怎么了”



“你走后一个月它就又看不到了,你不在家看不看得见也不稀奇也就没再看大夫”



“你不知道大军……”



“知道,他们说胜了,可你却逃走了,我不信你会是那样的人”孟鹤堂摸索着抱住了周九良



他是把自己当作前世的自己了,看来所有人都瞒着他谎报了安平王周航的死


“你的衣服?”周九良顺着演下去



“对,我逃走了,我受伤了然后撑不住了就离开了大军,现在我想看看你”


孟鹤堂没说话,过了好久笑了笑


“活着就好”



“那你别把我的消息告诉旁人,剩下的那几个佣人给他们些银子遣散了吧”


第二天,孟鹤堂就听话的遣散了那三两个下人,周九良阴差阳错的被误以为是前世活着的自己照顾着孟鹤堂



一年有余,半夜,孟鹤堂没有睡着,翻身抱住了同样也没睡的周九良


“你我一起长大的,你是小少爷我是伴读,没成想我俩也能在这处境中留下来还能成亲不被打扰,那时候你世族被冤枉全部被逮了起来,你偷偷溜进我家才活下来,然后咱俩就开始躲避,那日大雨我得了病,昏睡不醒全身发热,你没钱求了老大夫三天磕了三天头才同意救我,后来我俩找到一处破旧的茅草屋,没成想还没待几天就被大火烧了个精光,那时我的眼睛才被熏坏,你为了背我出来右臂还烧伤了一块……”


“是啊”周九良应声着


“可是现在的你没有那块伤了,大夫说那伤好不了了就落了一块疤痕,能摸出来,你没有”


“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还能知道些许我们的事情,而且你与他声音也一样,他身上有股松香的香气,你没有,可这一年来你也没害我”


周九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说起这个,只能和他说了事实,不过也只是周航的事情关于自己只字未提


天还没亮,孟鹤堂要求来江边,周九良扶着他站在岸边向下看,断了的桥又被新的代替,对他说这就是,孟鹤堂感受着由下往上吹来的风,对着周九良说了声多谢,还没来得及人已经坠落消失在白雾里



周九良没反应过来,眼泪却一颗一颗掉进雾里不见了,下边是滚滚的水声


孟鹤堂比书中多活了一整年,若是没有周九良那一夜就是归期


周九良与他一年相处,眼泪不止



周九良突然醒了,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眼角还挂着泪,枕头也湿了一片,看了看时间,周六下午四点,要是梦的话自己睡了一天多


周九良拍了拍自己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那一年中孟鹤堂给他求的平安符,不是梦,哪那些电影般的经历又是什么


对,他记得老人和他提过浮生,那之前他给的珠子叫浮生珠,掀开枕头,珠子不见了,那天他明明放在底下的啊


周九良记得这边有个叫离江的地方,自己知道但从来没去过因为觉得名字不好听,鬼使神差的这次自己想去看看,吃了口冰箱里放着的面包,拿了瓶水,背上了还没干透的包,玄关处还湿漉漉的鞋提醒着他那天的确发生过那个赠珠的事情



地铁上有些拥挤,周九良的兜里还装着那个自己醒来时攥着的平安符,脑子有些嗡嗡响,旁边的大叔踩了他一脚,把腿站直看着十分钟前就熄了屏的手机


“你好,打扰一下,下一站是离江站点吗”声音可以听出并不老所以他问自己情有可原,周围都是些大爷大妈,可能就自己与他年纪相仿,周九良没抬头嗯了一声



“那个,我是第一次到这来不太熟悉,我姓孟,打扰了”周九良依旧呆立的嗯了一声


可能是看到了周九良的这幅爱答不理的样子,孟姓男子没再说话,到站了,周九良下车那个男子也下车了



“那个,您也是去离江吗?可以一起吗?我听说这里早先是个战场死过不少人我胆子小,天也黑了,我能跟着您吗,我叫孟鹤堂,这是我身份证”


周九良转身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微笑,眼睛里不再无光,清澈的如那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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