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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山河远阔

风花雪月我犹怜(三)

孟鹤堂醒来时却发现不是在昨夜自己屋子里,这间屋子也不大,一眼望去摆设简简单单,桌子上全是些书。孟鹤堂还在琢磨自己怎么跑这来了,看见自己的衣服就在旁边也不顾冷了穿上就往外走去,就听得叮当乱响,寻着走过去是自己的那间屋子,问了问旁边的人,说将军吩咐了,给公子换张大些睡着舒坦的床。




孟鹤堂没想到就昨晚那一句“床小,挤着我了”他还当了真,正巧碰上过来的安子,自己还没开口就被安子抢了先




“公子在将军屋子睡得可好,我正要瞧瞧你去,九良出门时说他的床硬怕你突然不习惯难受”





“那倒没什么,我怎么跑去他屋子的”孟鹤堂不解,但他明白自己睡觉向来睡得特别沉




安子悄悄过来说了句




“今儿早,天还刚泛白他就把您裹在被子里抱了出来,怕您凉着正反都捂了被子,和抱那襁褓里的娃娃一样打横就给您抱进去了,就是您太大了,他没敢出太大动静也不让我搭把手,到了屋里才松一口气,这不刚嘱咐完要给您换这个就出去了吗”






孟鹤堂脸上一阵阵发红,心想着周九良真是没皮没脸的却也觉得因为自己这么一句话就动了不需动的银子浪费,心里跳的厉害草草的吃了东西趁着周九良没回来就跑去书房了,桌子上是周九良常看的书,也就是些兵法之类的,屋子里其他的书也大多是这种,不知不觉的孟鹤堂看累了就在书桌上睡着了







周九良回来时已经是日头偏西了,问了问孟鹤堂都说没见就以为走动去了,回到书房才看到那人趴在桌子上睡了,想着再给着凉了就背着孟鹤堂回去了,床也刚刚换好收拾了一番,把人轻放下盖了被子才又出去






眼瞅着还有一天就过年了,大大小小的安子都给安排好了,该用的东西和吃食也都备好了






“你不回你的将军府吗”孟鹤堂在房间懒懒的坐在那






“那里和这里没什么区别,就是下人多了些,前些日子我就让他们回家过年了”





“原来如此啊”


“再说,你不还在这吗,以后我就在这了”





边说着边看向孟鹤堂,孟鹤堂扭脸“噢”了一声






过年这天也很是热闹,府里人本就不多,个人忙活着自己的事,孟鹤堂也乐得自在,穿的厚实就去和大家帮忙,大家也都很喜欢这突如其来的公子,和将军是一般的人,从不苛求下人。




孟鹤堂喜欢吃些甜食老是趁着不注意就想偷拿个,结果直接被周九良瞧见了,牵着人就跑了出来,回到屋里周九良从厨子里掏出一包东西就放在了孟鹤堂面前,打开来看是一包蜜饯





“我很小时候就喜欢这天偷拿着吃,我娘就给我塞一包给我,你吃吧”孟鹤堂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笑出水来的人心生一股暖意,拿起一块蜜枣就塞进了周九良嘴里,周九良开心不自知的就揽上了吃东西的孟鹤堂的腰,结果被他一脚踹开





晚上是大家一起吃的饭,没有什么下人将军之分,十几个人坐在一起看着外边烟花飞升在空中开来的样子,也都没有什么避讳与顾忌孟鹤堂听得都是那些人对周九良的称赞,一年辛苦下来大家都累了,周九良也趁着酒意开心让大家过了日子回家看看





这是孟鹤堂来这以后头一次见周九良喝酒,喝到了丑时大家才各自醉醺醺的回了房间,周九良依靠在孟鹤堂身上,孟鹤堂没想别的也应是习惯了带回了自己屋子,到了床边周九良惯性的一倒便也把孟鹤堂压在了身下,喝醉了的人应是不清醒的,周九良却知道自己压住了孟鹤堂一样,立马起身眼睛都半睁不睁的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什么,给孟鹤堂拽起来脱去了外衫督促着让快些躺下—凉,结果倒是自己直接倒头就睡了,孟鹤堂也无奈,给他宽了衣衫才算完


隔着周九良支起半个身子吹了灯,才安安稳稳躺下,周九良却突然凑了上来抱了上来,以前也会是这样可能因为醉酒了这抱的有些紧,嘴里也是含糊不清





“我一直带兵在外征战夜夜都小心翼翼,唯独此刻抱着你时最安稳,你定是上天降下来让你留在我身边的,你不知道我初见你时多心疼你的那副模样,孟孟,就想夜夜抱着你……”周九良嘟囔着,使劲的揽着孟鹤堂,那句亲昵的孟孟喊出口时孟鹤堂也有些吃惊,翻了个身侧着面对着周九良看着他,没了平日里和自己耍嘴的痞气,屋子太黑了,孟鹤堂也瞧不仔细,只试着额头落下了一吻,心跳的更加厉害,那人还蹭了蹭他的头发,喷出得热气打在自己脸上,孟鹤堂挪了挪却也没挣开,一只手搭在了周九良的腰间熟睡了过去




外边炮仗的声音也还断断续续的响着,漆黑的夜空开始漂下了雪花愈来愈大,外边还点着的灯映得落在地上的白雪泛了黄色,明日定是雪盖满城的景象



——下雪了下雪了,清晨微亮就听得外边有人喊着,也惊醒了床上睡着的二人,周九良先醒的,低头一看人钻进了自己的怀里,双手也搂上了自己,没敢打扰他就这样看着怀里的人,孟鹤堂还是醒了,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下雪了?”周九良点了点头,孟鹤堂爬起来就跳下了床,打开了窗子,外边一片雪白,被光映得有点刺眼孟鹤堂微微眯了眯眼,笑了起来,周九良怕他凉着直接拽了被子披在了他身上,看他笑的那么好看有点动心






“笑起来这样好看,平日里藏着做什么”孟鹤堂没理他,周九良便把窗子落了下来





“别着凉了”搂着孟鹤堂的肩膀又回去了,孟鹤堂躺在床上看着周九良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





“你干嘛去”





“给你做饭,昨日让他们回去探亲了,今日就没人了,总不能把你饿坏吧”



“那安子呢”



“他也回去了,前些日子家里就来信我就让他走了,今日府里就你我二人,你若不想起就不必起了,我做好后给你端过来”扣上扣子,周九良就开门出去了





一个时辰才回来,端了两碗热粥和几个包子




“她们临走时包好留下的,我让他们放在那了,就蒸了几个先吃着,中午再做些别的给你”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孟鹤堂盘腿而坐周九良又给整了整被子,给孟鹤堂拿起一个包子,又端起一碗粥搅了几下舀了一勺放在孟鹤堂嘴边,孟鹤堂摇了摇头





“我自己来”周九良便使劲吹了吹碗里,递给了他




“你不吃吗”




“等你吃完我就吃”



“那不就凉了吗”



“那你这是关心我吗”


“不是,我怕……这好端端的东西就给浪费了”





周九良笑而不语,出去了



孟鹤堂吃完就起来了,在外边玩了半天累坏了才休息,周九良看着他这幅孩子样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人进来了就抓起了人冰凉的手





“手都凉了”然后拽着孟鹤堂走了几步给他拿出一个手炉,俩人过了几天小日子



皇上派人来信,年后初六宴请群臣,周九良是今年皇上提拔的将军,又战功赫赫,不能不去,初六那天便早早去了,吩咐了人别急着叫孟鹤堂起床




这顿酒吃了整整一天,莺歌燕舞推杯换盏,这美人的舞蹈也换了一波又一波,周九良进了宫后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就堵在心头,感觉什么事似的,果不其然家那边孟鹤堂出事了



安子快马加鞭赶来了,可肖想着皇上宴请总不能给将军惹了麻烦,在城墙外急得踱来踱去,好不容易结束了,群臣醉悠悠的走了出来,周九良自觉有心事没多喝,刚出来安子就跑了过去,周九良一看就知道出事了,问了安子趁夜赶了回去


孟鹤堂晌午时分在后院的池边溜达,化了的雪又经过一夜的冷风吹上了一层薄冰,孟鹤堂没注意走到了那个地方,脚下一个不留神滑倒顺势掉进了池水里,池子里的冰层也不甚厚,也承不住一个人的重量啊,孟鹤堂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里,听见动静大家赶过去捞上来时嘴唇就冻得发了紫,紧着就背到屋子热水什么的暖着唤了大夫,孟鹤堂还是没醒,全身依旧凉着打哆嗦,想着怕出事安子就赶去了宫里却也没能进去



周九良路上急得难受顾不得冷风刀子般划在脸上,赶到时几个人都围着孟鹤堂,厚厚的几床被子压着,暖炉也是烧到了最旺,周九良虽着急却也明白不怪大家,散了大伙,大夫在旁边侯着把脉




“公子身子骨本来就弱,这冬日池水寒刺骨,冻坏了,我给开了几幅药方子刚已经喂下去了,怕是免不得大病高烧一场,现在是只能让他暖暖身子缓缓”



“那你先去偏房休息吧,等我再传唤你”





人走了屋子里只剩了床上躺着的孟鹤堂和风尘仆仆赶来的周九良,手还是冰凉,脸都没了血色,身子有了点暖和气可还是凉,周九良想着自己刚回来还满头大汗的,便动了心思






屋子里很暖,周九良满头大汗又在几层被子的压制下只穿了里裤上身赤裸着抱着孟鹤堂,周九良看在眼里心里心疼的要命,把人埋在怀里,一会儿摸摸脸一会给攥着手揉搓着






到了快天明的时候,睡着了的周九良听着怀里的孟鹤堂喊热,急急的去唤来了大夫,又是一番把脉诊治,这醒了就可以了,风寒就得慢慢吃药养了,去煎了药给孟鹤堂服下,一天里一会儿忽冷忽热,到了傍晚才睁开眼,手不似昨晚的冰凉而是滚热




生病的人都希望得到别人关心,孟鹤堂一生病就撒娇的这个毛病周九良还是头一次见,脸还是通红,侧着身子糯糯的叫了句





“周九良”尾音还带着点颤,颤的周九良心痒也更是心疼






“没事啊,就是得了风寒,发着热呢咱们吃药就好了”周九良坐过去给他掖了掖被子,话里也透着甜腻的宠





“难受”孟鹤堂艰难的翻了个身子,手搭在了周九良腿上,磨人


周九良让人端来了热粥,小心的喂人吃完了,又去给人亲自煎药,孟鹤堂全身热着蹬开了被子,周九良端药进去时忙又赶着给人盖好被子


“喝药就好了,别再着凉了”扶起孟鹤堂又热又无力的身子,吹了吹烫口的药又抿了点尝了尝才给孟鹤堂喂,孟鹤堂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苦,孟鹤堂爱吃甜所以这药苦自是受不得的,周九良好说歹说就是不听,还哼哼唧唧的要躺下,没办法问了大夫后又拿来了几个甜蜜饯这才喝了下去




孟鹤堂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周九良就在旁边守着,也是困得紧了,在床沿和衣也睡了,怕孟鹤堂半夜难受他不知道就紧紧攥着孟鹤堂被子里的手一夜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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